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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统文论中的尽态极妍及其写人评赏意蕴(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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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细化重点是小说写人拟态的关键,不生动活趣无以得尽善尽美之感。同时要有表演、作态的戏剧画面性呈现,才更灵动活跃,拨人心弦。如《金瓶梅》第四
细化重点是小说写人拟态的关键,不生动活趣无以得尽善尽美之感。同时要有表演、作态的戏剧画面性呈现,才更灵动活跃,拨人心弦。如《金瓶梅》第四回写潘金莲魅惑的眼神,评曰:“又有两‘斜瞅’内,妙在要使斜瞅他一眼儿,是不知千万瞅也。写淫妇至此,尽矣,化矣。”[26]76赞其眉眼伎俩,不用千看万瞅,一眼极尽淫荡态,明确强调细处方得“尽”“化”。除眼神之外,微动态也是点活人物的关键。张竹坡评点《金瓶梅》第一回中,提到描写应伯爵的追魂、摄影之笔,如伸着舌头道:“爷!”仅仅“伸着舌头”这一细动作,把应伯爵油嘴滑舌、闲吃白喝的舔狗神态点活了,张评“俨然纸上活跳出来,如闻其声,如见其形”[26]5,是作态表演的真实画面再现。还有的抓住了一系列的关联性细动态,形成了流动性的表演场景,如《金瓶梅》第四回西门庆、潘金莲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,潘金莲五次低头、七次笑,完成了二人第一次云雨的前戏过程。这两种微动作都极能显现女性的骚媚之态,竹坡评:“五低头内妙在一别转头,七笑内妙在一带笑、一笑着、一微笑、一面笑着低声、一低声笑、一笑着不理他、一踢着笑、一笑将起来遂使纸上活现,试与其上下文细细连读之方知。”[26]76并且每次微动作又分显不同的态势:“‘带笑’者,脸上热极也。‘笑着’者,心内百不是也。‘脸红了微笑’者,带三分惭愧也。‘一面笑着低声’者,更忍不得痒极了也。‘一低声笑’者,心头小鹿跳也。‘笑着不理他’者,火已打眼内围也。‘蹑着笑’者,半日两腿夹紧,至此略松一松也。‘笑将起来’者,则到此真个忍不得也。”[26]76一连续的动作就是感知中的表演呈现,一笑字,妇人之态无一不显露,再有表演场景的足量加持,人物态已经活化起来,真尽态。
小说会用多方细节辅助其“同质异态”凸显不同的人物态度,相同的姿态下同时空对比有差异的人物,人态在此时被凸显得更加鲜明有力,如《红楼梦》二十一回中,对于“睡态”的不同也尽细的对照:
次日天明时,(宝玉)便披衣靸鞋往黛玉房中来,不见紫鹃、翠缕二人,只见他姊妹两个尚卧在衾内。那林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,安稳合目而睡。那史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,被只齐胸,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,又带着两个金镯子。
脂评:“写黛玉之睡态,俨然就是娇弱女子,可怜。湘云之态,则俨然是个娇态女儿,可爱。真是人人俱尽,个个活跳。”[27]在同一场域,相同位置中角色的区别化细态,能将林、史的形态、神态、心态更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,给读者更明确的心理暗示。小说常常把多个人物放在一个镜框中,在同一件事中,互相映照得更彻底,《金瓶梅》六十一回中王六儿、潘金莲和李瓶儿同时与西门庆的说谈,竹坡评:“写王六儿,的是王六儿;接写瓶儿,的是瓶儿;再接写金莲,又的是金莲。绝无一点差错。”[26]950有细节的区别才有真实,整个人物形态能够存在于统一和谐的虚构的真实氛围当中。
所以,我们可以通过“尽态极妍”的内涵因素和审美指向,为有效地把握小说“人态”提供理论指导意义。“尽态极妍”的人物论突破了较为传统的形神二元对立学说,具有独特的感知性生命力。所谓“尽态”,必形神并重,广泛如形态之繁重,深尽如神态之魂勾,是统一于形神而形于上的审美范畴,是人、物付诸于形、寓于质的贯通;所谓“妍”又是对传统人物美学的抽象判定,是综合审美的感知巅峰。首先,如何把握人物的“态”,汤用彤曾有解释是:
“汉人朴茂,晋人超脱。朴茂者尚实际。故汉代观人之方,根本为相法,由外貌差别推知其体内五行之不同。”[28]
说明外貌和面相是推行其气质的依据,是密不可分的。风格难言,但可以通过其形貌、言语、姿势来判断。换而言之,我们基本上可以通过外貌、形体、动作、表情、言语来判断人物形态和气质。但是,物色外形只是浅表,还要通过难以言传的神情判断感应人物的真实心态。李渔在《闲情偶寄·声容部·态度》中说:“相面、相肌、相眉、相眼之法,皆可言传,独相态一事,则予心能知之,口实不能言之。”苏轼也有相同的看法,认为:“传神与相一道。欲得其人之天,法当于众中阴察之。”[29]这里的“相态”“传神”就是把握人物的“神态”。相学作为中国古代谶纬之学的分支,对人物全部“态”的感知过程虽然需要通过“形”的指向性(“法象”思维),但最终要达到“神”的意愿,需要个体的经验或者通灵的暗示,经过虚无缥缈但牵针引线似的过程来获得,方谓“传神”,这就达到了“尽态”,那就是“尽貌完神”,对人物静态个体有通透的感知。通过前文“尽态”之内涵,如何得“尽”于一人之态,首先要多方观察,极尽所能把握人物的面相、服饰、行为等可感知的形态;也要观察他异于常人或异于自我常规的“变态”;同时对角色的神色有敏感的触觉,以得人物的真知。最后,由于“态”“妍”等具有审美的抽象性,评论家和读者需要拥有独创的人物接受的能力,将小说中人物的形、神与情节互相贯穿,并做意念上的定格,人物最终得以活化。近人吕思勉在《小说丛话》中提到如何接受虚构的角色成为真正活泛的人物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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